第13章

　　颜茗初先是一楞，原本白皙的脸颊已经泛起微红，我趁其不备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一下。这时她才反应过来，先前还紧紧缠绕住我胳膊的双手也如同触电般弹开，整个人也在向往挪，可我顺势将手往回一勾，便把人拉了回来。

　　“放开，你...不要脸，给我滚，我...不想看到你。”颜茗初怒斥我的同时还想尽力抽出手来，但尝试几次后都未能如愿，只能与我错开视线，偏过脸去，像是在生着闷气。

　　“那不行，脸哪有你重要，丢了脸我顶多在家里不出门，但要是没了你，我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，得活生生饿死。”我厚着脸皮自顾自地说。

　　“啧啧啧，以前肯定骗过很多无知少女吧，撒谎都不带脸红的。”颜茗初冷哼一声，看也不看我一眼。

　　“对呀，这不刚骗了个。”见颜茗初还是不理不睬的模样，我心生一计，想要故意激她。

　　“你和我说实话，老实交个底，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，那今天就先各回各家吧。”颜茗初转过身来，柳眉微皱，对我淡漠地说。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“包括我在内，你有过几个女朋友。”

　　“两个，另一个就是刚才和你说起的那位，她是我的高三同学，h镇人，在一起有4-5年时间，不过在我大学毕业后就分开了，到现在差不多有5年没联系过了吧。”我思索了片刻后如实说了出来。

　　“谁让你说那么多了，没问到的就不要多讲。”颜茗初听完反倒有些不耐烦，目光一沉冷冷道。

　　“好好好，都听你的。”

　　“五年，真是好长一段时间呀，要是你们能走到现在的话，今天和你坐在这里的一定会是她，而不会是我吧。”出乎意料之外的，颜茗初语气一改先前，又变成了平日里轻软的调调，像拂过耳畔的清风，让人听起来很舒服。

　　“这个不知道，毕竟都没有发生的事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。”说实话，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，有点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　　“那会觉得遗憾吗?要是你们一直到现在的话，差不多有十年，在C中认识，然后毕业那么多年再和她一起故地重游，参加母校的百年校庆，想想就觉得很浪漫欸，如果把我换成她，现在你的心境肯定不一样吧。”说到这里颜茗初的语气又有点酸溜溜的，眼神也变得有些幽怨起来。

　　“傻瓜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，哪有这么多如果，和她的故事早就已经翻篇啦，你看我都没有刻意回避这个问题，不刻意也就代表不在意，我认为不在意就是最好的遗忘吧。”我搂着颜茗初的肩膀，将她轻轻拉入怀中，缓缓说道。

　　“要说遗憾那多少是有一点的，不过人终究是要向前走，把握当下，珍惜眼前人，那才是最重要的，你说是不是。”说罢我低头看着颜茗初，正好迎面对上了她的视线，她的眼睛还是如同初见时那般水波粼粼，可现在与其直视时我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闪躲的想法。

　　“哼，算你会说话，这次就先放你一马。”听到这里颜茗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

　　所幸她没有看出异常，我正要松口气时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让我精神紧绷了起来。

　　“最后一个问题，我和她谁更漂亮。”

　　只不过这次她的脸上俏皮中带着一丝肆意的狡黠，像是在有意捉弄我。

　　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。

　　听到这个问题，我不禁眼前一黑，只觉头皮发麻，简直就是出门没看黄历，啥事都被我碰上，看来类似问题今天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，只好硬着头皮上了。

　　“你俩就像是《倚天屠龙记》里的赵敏和周芷若，都很漂亮，但你笑容比她多而且甜，所以在我眼中你更好看。”情急之下也不容得我细想，一句听起来槽点很多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。

　　“这样说她有高圆圆那么漂亮咯，怪不得你会喜欢。”颜茗初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揶揄道。

　　“我可没这样讲过，不过你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，那我就是英俊潇洒的张教主，所以才会有人美心善的女孩轮流喜欢我。”我顺着她的话不要脸地接下去说。

　　“就会吹牛，还张教主呢，没被别人打成猪头就好了。”颜茗初听完站起身来往我的肩膀处狠狠捶了拳，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后就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。

　　“对了，说到这里你还记不记得赵敏是怎么喜欢张无忌的，我们是不是还少了那一步。”我也站起身来凑过去笑道。

　　“你怎么这么讨厌，这些伎俩不会是在别人那里用过，然后现在又用来对付我的吧。”

　　“不会呀，以前根本没有女生敢欺负我，就你比较任性，所以我只能想出一些“温柔”的手段来对付你喽。”

　　“滚吧你，别在这瞎扯了，刚不是说去什么地方拿纪念品，现在还不去在等什么呢。”颜茗初白了我一眼，没好气地说道。

　　“好嘞。”

　　看似一切都恢复了平常，我与颜茗初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往“桃花林”走去，有了刚才的小插曲的缘故，一路上总少不了些小打小闹，但都被我轻松化解，反倒是颜茗初被逗得够呛，俩人相处的氛围也恢复到了先前，像是无事发生一般。

　　不过我开始感到诧异，这些话居然能从自己嘴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，放在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，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嘴笨不会说话的人，到底是什么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呢?

　　我不禁陷入了沉思。

　　印象中在若干年前，彼时还是高中生的我心中始终萦绕着这样一个问题，自高三开学以来经历的所有事情，是否都能算做上天赐予我的缘分。

　　否则无法解释一个在校从不惹是生非的人，会在开学头晚就整了出被级长直接送回家反省一周的大活，而且这件事所导致的连锁反应更是堪称一绝。不过仔细想想，若没有这连串的事件，很有可能我与安雁凌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路人，她还是那个坐在前排喜欢在英语课前冷着脸巡视教室的课代表，而我则是坐在教室后排，做一个对这位略有姿色的课代表颇有微词，可随着时间推移也早就对此习以为常的路人甲。